这一次讲座所要谈的是很大的题目。我们讲「国度」、讲「教会」、讲「事奉」,这是何等严肃、何等宽广、何等深入、何等高超的一个境界。「国度」、「教会」,每次提到这些名词,我整个生命就凛然严肃了起来,我对上帝说:「主啊,帮助我正视这些真理,因为这不是开玩笑的」。
「国度」,当我们看见国旗的时候,你会尊重;当我们唱国歌的时候,你会肃立,这些都是你在一个「国」的面前表态。「国」的存在是「民」的保障,「国」的存在是立场的宣扬,「国」的存在是要预备争战;所以,「国」是有保护、有防卫、有进攻能力的一个范围。当「国」受干扰的时候,这个「国」里面的首长、里面的百姓,一定奋起为国而争战、为国而气忿、为国而就义、为国而牺牲,「国」是很严肃的事情。可是今天许多人谈到「上帝的国度」,常常用开玩笑的心情来讲,这是很不对的。
「教会」,我们谈到这个主题的时候,我们更没有以一个应当有的态度来面对她。「教会」严肃到一个地步,她是上帝的心意;「教会」是上帝计划中的计划,「教会」是上帝旨意中的旨意,「教会」是耶稣基督的身体,「教会」是永生上帝的家,「教会」是真理的柱石和根基,教会的严肃性是远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度的严肃性。有一天世界所有的国都要过去,上帝的教会却是永远常存,阿们?今天有些人有一点钱,就随便盖个地方,挂上「教会」的招牌,你问他:「你信些什么?」他说:「我不知道,我就请一些人来传道,给他一个信封袋就够了。」这不是「教会」,这是「教店」。我绝对不会因为你敢挂「教会」的招牌,就一定要与你合一(因为主要我们合一);我要问你:「这是不是教会?」虽然你敢挂「教会」的招牌,但这里面究竟是不是教会?教会之所以是教会,一定有教会的标准,一定有教会的规格,一定有教会的本质,这是绝对不能妥协的,「上帝是轻慢不得的」(加六:7)
「教会」是很严肃的,严肃到一个地步,高过所有的国度。苏联算什么?苏联现在「疏松」下去「连」不起来了,没有了。美国算什么?美国总统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1732-1799)曾经领受上帝给他的启示(据他自己说的):「你所建立的这个独立共和国,以后要变成很大、很强盛的共和国,但是,有一天会在历史上消失,一点也不再重要。」华盛顿就把这些话写下来,告诉他的同志们:「美国有一天将会很兴盛,但也有那么一天,美国会在历史上消失。」我不相信这是上帝的「启示」,因为如果这也叫做「启示」的话,那么,把这些东西「录」下来之后,我们就又多一本《启示录》了(「启示」也是严肃得不得了的词句〉。然而这一句话里面,他所感受的,或者说上帝给他的感动是很正确的:美国有一天会从世界上消失!
世界的国度算什么?世界的国度就是从罪人中间选出一些罪人来治理其它罪人的一个政体,再以罪人的眼光与理想作为整个政体的原则。所以世界的国度都要过去,「这世界和其上的情欲都要过去,唯独遵行上帝旨意的,是永远常存」(约壹二:17)。这样,我们谈到教会的时候,就是指那些「遵行上帝旨意而暂时寄居在世界国度的人」,这个叫做「教会」。这世界的国度会逼迫她,这世界的国度会用武力的权柄来凌迟她,但是教会将超越这些逼迫、痛苦、患难,教会终有一天要站在永恒的上帝面前,然后上帝说:「世界不配有你,你是配得天上的人。来吧!羔羊婚娶你的筵席已经预备好了。」那个时候,我们要借着「吃」进到天国;人是因为「吃错东西」才离开乐园的(参:创三:1-24),以后也要因为「吃对东西」进到永远的天国里面(参:启十九:7-9),感谢上帝!
「事奉」,同样也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因为我们事奉的对象,是超过所有的君王、所有的总统,超过世界上所有最有政治势力、最有军事权威、最有文化头脑的人。我们所事奉的是上帝!我昨天在高雄说:「我不赞成大家在祷告,有别的人在弹琴。」整个会众在祷告的时候有人在弹琴,这像什么?你敢不敢在总统与你谈话的时候叫一个人在旁边弹琴?你跟总统讲话都不愿意有人在旁边弹琴,怎么你跟上帝讲话时可以有人弹琴?有一些人说:「这是气氛嘛!祷告的气氛就会更好。」祷告不是「气氛」 ,祷告是「与上帝说话」,是很严肃的;你却把这普遍的、鄙陋的世俗心理学带到圣工里面。「哦,我们祷告的时候,有点音乐是很好的啊,有一点像夜总会,谈情说爱,有音乐伴奏一样。」我们在无形之中,对「国度」、对「教会」、对「事奉」这些伟大的名词都已经松懈了,我们好像是在讨论一些可以照我们的思想随便界定、随便改变的定律和范围,然后照我们的自由去决定这名词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的!我盼望这几堂的讲座可以从圣经里面去找到原则,明白什么叫做「上帝的国度」、什么叫做「耶稣基督的教会」、什么叫做「事奉主」。
当上帝把律法赐给以色列人的时候,以色列民族在当时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民族,也不是一个很强盛的民族,而是一个刚刚从为奴之地被释放出来的民族。你把以色列民族跟他们刚刚从那里出来的埃及帝国相比的时候,你发现那是完全不能比的。上帝借着摩西对以色列百姓说:「耶和华专爱你们,拣选你们,并非因你们的人数多于别民,原来你们的人数在万民中是最少的。只因耶和华爱你们,......就用大能的手领你们出来,从为奴之家救赎你们脱离埃及王法老的手」(申七:7-8)。所以,远在旧约的时候,就已经隐藏了「无条件的拣选」(the Unconditional Election )这个种子。你凭着什么来到我的面前?你凭着什么资格蒙我拣选?不是你们拣选了我,是我拣选了你们(参:约十五:16)。我把你们拣选出来,不是因为你们有什么好处,不是因为你们有什么资格,不是因为你们有什么条件,乃是因为我爱你们。上帝的恩、上帝的爱、上帝的权柄、上帝的旨意是根据他永远的计划,也是他施恩的动机,你要先把这个观念建立起来。「我今日成了何等人,是蒙上帝的恩才成的」(林前十五:10),我们今天能站在主的面前,不是因为我们有资格,无论是圣父、无论是圣子都亲自告诉我们:「不是你们拣选了我,是我拣选了你们。」对「恩典神学」的了解,是一个人能感恩的基础;对「恩典神学」的了解,是一个人能爱主的基础;对「恩典神学」的了解,是一个人能忠心事奉主的基础;对「恩典神学」的了解,是一个人能谦卑的基础;对「恩典神学」的了解,是一个人能把一切荣耀归给上帝的原因。
「你们原是万族中最小的,我拣选你们是因为我爱你们、我的恩典临到你们。而我的恩典不是你配得的,这是根据我的主权,我这样定、我这样施恩,因为我有这样的计划。」上帝不是在临时中间突然插入一些动作,上帝是在永世中间有了全盘的计划;上帝在时代的动性过程中以智慧向人赐下他的恩典,所以人才能蒙恩。感谢上帝!但是,当以色列被上帝从埃及救出来的时候,上帝对他们说:「我要建立一个祭司的国度,你们要成为一个祭司的国,是有我在你们中间、是有祭司事奉的国」,这就变成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观念 -- 「我要使你们成为一个祭司的国度,你们要成为我圣洁的国民」(参:出十九:6)。为这个缘故,以色列民族所带来的,是超越所有的文化,而有上帝的旨意在其中。
在以色列四周所有的迦南地,或者在阿拉伯旷野,或者在埃及附近,在非洲北部,在亚洲西部,在欧洲东部所有的民族中间,都运行过他们的宗教功用(Religious Function),这些原是上帝造人的时候已经放在人里面的种子,这样,「宗教」与「文化」就交替产生彼此之间的效用。人之所以是人,因为人有宗教功用。人之所以是人,因为人有文化功用。在文化功用里面,人对上帝普遍的启示产生了回应,而回应的结果就产生整个外在生活价值系统的建立。在宗教里面,照样人对上帝的普遍启示产生了反应,而这些反应、结果就产生了内在生活的价值体系;所以宗教就提到「永恒」的价值、「心灵」的价值、「道德」的价值,提到了「信仰」和「盼望」的价值。文化就提到了「艺术」的价值、「道德」的价值、人在地上生活的「规范」的价值,提到人应当用怎样的衣、食、住、行来表达心灵对崇高理想的憧憬和规范。为这个缘故,「宗教」与「文化」就成为人有价值系统生活的两方面,一个是对内的,一个是对外的,而这两方面的功用使人超越了所有的动物、所有其它有生之物(就是那些神所造没有神形像、样式的)。
那为什么说「宗教」跟「文化」之间有一个「对交」的功用呢?因为当这两个范围连合在一起的时候,有一个共通的范围,就是「道德生活」。伟大的文化一定提到道德生活,伟大的宗教一定提到道德、生活,所以道德、范围就成为「宗教性」与「文化性」中间沟通的重要地方。但是只注重文化却不愿意受形上干扰、不愿意受宗教干预的这些文化界的巨子,结果就停在道德的范围,不再思考下去。像德国唯心论最后集大成者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例子。只有注重宗教,而不在文化中间发展的人,他们过了一个避世的生活、离世的生活、出世的生活,像许多有宗教而在科技、在世上生活中间没有进步的民族,他们停滞在远古,就像今天许多基要主义(Fundamentalism),或者那些正统主义(Orthodoxy);虽然如此,这两派的人都不得不讨论到「道德规范」的问题。
上帝对以色列民说:「我拣选你们,不是因为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在众民中、在万族中原是最小的,只因为我爱你们,所以我把恩典赐给你们。」上帝赐给他们的是什么呢?赐给他们的是律法的制度和祭司的体系,而「律法的制度」和「祭司的体系」就是以色列国可以代表上帝的国、预表上帝的国的一个重要记号。
严格地说起来,在整个旧约里面很少提到「上帝的国」、「上帝的国」、「上帝的国」这样的词句(除了一处经文比较简单地提到,就是诗篇一四五篇13节:「你的国是永远的国!你执掌的权柄存到万代」),但是全本圣经中间隐隐约约给我们看见上帝国度的观念比比皆是。当我们用智慧的眼光、用顺服上帝权柄的心态来看的时候,你会发现上帝继续不断地彰显、逐步地启示他有一个国度是超过世人的国度,他有一个权柄是超过世人的权柄,他有一个宝座是超过世人的宝座,他有一个律法是超过世界的法律,他有一个审判是超过世界的法庭。这样,在上帝的子民中间、在律法的体系中间、在祭司的制度中间,真正的价值并不是那些外在的组织、礼仪和看得见的衣冠;真正的价值是隐藏在这些背后,上帝要用他最高、最绝对、最终极性的权威来治理万有,在他子民中间彰显。
如果今天基督徒的信仰都能抓到这些总原则,我们的生活一定判若两人,我们的事奉一定与以前不同,我们一定会有一个新的觉悟、新的方向、新的敏感和新的顺从。因为上帝在永恒中所要表彰出来的旨意,不是在仪式、不是在这些律法制度和祭司体系中间就可以满足的;上帝的国度最后是要超越这些,而在基督的身上真正表现出来。这样,教会就慢慢成为真正能代表上帝国度的另外一个工具 -- 虽然上帝的国度大过以色列国,也大过教会。
国度的真理有很多人讲过了,虽然如此,我还是要从最原先的、从圣经最基本的观念来建立我们的思想体系,来作为我们信仰的支柱。保罗说:「我知道我所信的是谁」(提后一:12),这里提到的不是「规条」的问题、不是「体系」的问题、不是「方法」的问题、不是「工具」的问题,这里提到的是「位格」的问题。我深知我所信的是「谁」,而不是「什么」,你分辨出来了吗?所以,在这一位「位格」的里面,我们发出信仰;在对这个「位格」的信仰里面,我们有正确的知识作为信仰的支柱。这样,基督徒可以成为高知识分子,基督徒的信仰可以经历到所有知识最大的冲击,基督徒的信仰可以接受知识界最大的考验,因为「我深知我所信的是谁」。
以色列人的信仰、以色列人的国度、以色列人的体系后来就成了全世界文明最高一层的启发。如果我问大家:「到底以色列民族、以色列文化对世界最大的贡献是什么?」这就要从五方面来看。
第一方面,这个民族为全世界带来最重要的一个贡献,就是「独神的信仰」(Monotheistic Faith)。「独神信仰」是以色列文化、以色列民族、以色列宗教、以色列国度中间最突出的一点。
这世界所有的宗教可以分成两大范围:第一个范围就是自称「领受启示」的宗教,第二个范围就是不敢自称「领受启示」的宗教。孔子没有说:「上帝启示我」,老子没有说:「圣灵感动我」;所以他们自己不敢说的,你不要替他们乱说。绝对不可以把老子的启示当作上帝先知性的工作,绝对不可以把老子写的书拿来与以赛亚、以西结、但以理写的书等量齐观。老子不是上帝给中国的先知,老子是在中国人中间对上帝的普遍启示有宗教性回应的一个心灵。你不要倒果为因,才不会夺取上帝的荣耀。
那些在亚洲东方的宗教,无论是中国的儒家、道家、法家等诸子百家,或是在印度的印度教、佛教,日本的神道教等等,都没有一个敢说他们是「领受上帝的启示」,他们甚至连「领受启示」这个观念都没有。他们只能说他们是从两个角度去把「真理」 -- 他们所认为的「真理」 -- 教导出来:第一,是因为恍然大悟,所以敢教出来;第二,是想通之后,所以敢教出来。这样,无形之中,整个东方文化和东方宗教所教导的、所传讲的、所留下在历史中间的,是人本的猜想和人本的所谓「恍然大悟」、「觉悟」 。而人的「觉悟」是借着什么渠道产生的呢?人的「猜想」是借着怎样的本能产生的呢?归正神学告诉了我们答案 -- 因为上帝把宗教性、文化性放在人里面。
文化和宗教分别是对现世、对永恒两个渠道的追求,但这些都是人本的,所以不能构成「启示」。但是,在亚洲的西方有几个宗教,他们都勇敢地承认上帝启示真理给他们;第一个是犹太教,第二个是基督教,第三个是回教。这就是宗教里面最重要的划分 -- 「以上帝的启示作为宣扬真理的来源」的宗教,以及「不敢宣称是上帝的启示,只能宣布是以人的觉悟、以人的猜想所产生出来的理论」的宗教。这样,你就看出来,所谓其它亚洲以外地区的宗教,都不是原创性的、都不是普世性的,而只是低级的宗教。所以,亚洲人不应当自卑,亚洲人更不应当因为现在经济遇到危机而自卑,因为全世界的宗教都是从亚洲发展出去的。亚洲之外,没有伟大宗教的可能;亚洲之外,没有伟大心灵文化的可能;亚洲之外,没有伟大道德系统的可能。这是亚洲之最、是亚洲的贡献,所以身为亚洲人的我们要知道,是这个洲对世界产生了文明的刺激、产生了道德的启发、产生了对永恒的盼望、产生了真正有价值的崇拜系统。
你说,非洲没有产生过伟大的宗教吗?非洲的宗教不能产生对世界的刺激,不能产生对世界最大的启发,不能产生最伟大的敬拜系统,不能产生最伟大的道德规范,不能产生最伟大的文化。他们所留下最伟大的遗产,不过是建筑上金字塔的奇迹,以及木乃伊的技术而已。对全世界普及运动之启发的影响力,是从亚洲来的,不是从非洲来的。
亚洲西部的这三大宗教系统都是承认上帝启示的。你问回教:「是哪一位上帝的启示?」你问基督教:「是哪一位上帝的启示?」你问犹太教:「是哪一位上帝的启示?」这三大宗教都不约而同地说:「是亚伯拉罕的上帝」,所以是同一位上帝。而亚伯拉罕的上帝给摩西的启示,是根据他与亚伯拉罕曾经立的约;也就是这个国度的建立,是亚伯拉罕与上帝之间的信仰关系和立约关系的一个延伸;所以我们谈上帝国度的时候,我们也谈到上帝透过亚伯拉罕的信仰所要带出来的运动。当你提到「上帝的国」的时候,是怎样的「国」?是「祭司的国」。是怎样的「国」?是「上帝自己管理他百姓的国」,是「有律法作为规范的国」 。这个国就是上帝对亚伯拉罕所讲的:「我必叫你的子孙多起来,如同天上的星,海边的沙」(创廿二:17-18)、「我必叫你成为大国」(创十二:2)。而这个启示是建立在「独神信仰」上面的。
「独神信仰」绝对不是宗教不断演进到最后所产生的果效。我刚刚讲的这一句话自从德国杜平根学派(Tubingen School)的包珥(Ferdinard Christian Baur,1792-1860),接下来那些重要的新派神学家,像哈纳克(Ado1f von Harnack l851-1930)、威尔浩生(Julius Wellausen 1844-1918)、赫尔曼(Johann Wilhelm Herrmann,1846-1922)等人源流下来的思想。他们认为最原始的宗教是「精灵教」(Animism ),拜石头、拜木头、拜山、拜星、拜日、拜河、拜地、拜土、拜动物......,这些宗教慢慢、慢慢发展,就越来越高潮,最后变成多神信仰,多神信仰再演化就又变成一神信仰,而一神信仰到最高峰的时候就变成道德宗教。新派的这种「宗教演化论」其实是建立在别人的牙慧上,正像马克思(Karl Marx 1818-1883)取了黑格尔(George Wilhelm Friedrich 1770-1831)「正反合」的历史发展辩证观,来建立他对世界社会演化的解释;照样,整个新派的神学是用「演化」的观念来解释宗教。我们绝不相信以色列宗教是从精灵教演化到多神信仰,再演化到独神信仰。上帝给以色列宗教的启示从一开始就是独神的信仰,这是上帝从起初就启示的内容,并不是人类的宗教观念、宗教功能演化的结果;这是一定要争、一定要守的很重要的内容。
当上帝建立以色列百姓的时候,就赐下律法给他们,要他们在诚命中的第一条认定:「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出廿:3),其它的不是神!「你们将谁与我相比,与我同等?」(赛四六:5)。这个独神信仰发展到了先知以赛亚的时代,就变成以历史的永恒知识来印证上帝是独一的、上帝是独特的一个证据。怎么讲呢?「我是神,再没有能比我的。我从起初指明末后的事,从古时言明未成的事」(赛四六:9-10)。所以,上帝的「独特性」和上帝的「永恒性」就透过他是历史的主宰、他从时间的开始指明时间末后要发生的事情,一切一切都在他掌握中被建立起来,这个证据是其它所有宗教没有的。
再思想下去,这个独神的信仰就被所有的基督徒承认是实在的,而且这位上帝就是亚伯拉罕的上帝。这位独一的上帝,在旧约中间以逐步的启示(Progessive Revelation)显明我们在新约清楚所见的这位上帝,就是三位一体的上帝 -- 虽然我们在逐步启示中间已经明白上帝是三个位格,但我们还是独神的信仰。
基督教之后五百七十年的时候,穆罕默德(Muhammad,570-632)出生。六百一十年的时候,穆罕默德宣称他领受独一的上帝差遣加百列(Gabriel)向他启示,赐他《可兰经》,这又是建立在独神信仰上。
所以,「独神信仰」是以色列民族、以色列信仰对全世界的宗教和文化最大的一个贡献。
第二个贡献,在以色列文化中间,上帝有绝对的权威统管万有,那就是「神权统治」的影响。廿世纪结束的时候,我们认为只有民主才是终极性的政治体系,是最合法的;但上帝在整本圣经里的启示却不是如此,全本圣经并没有告诉我们民主才是绝对的政治体系,圣经告诉我们,最理想的政治体系是神权统治(Theocracy)。
当你讲 Democracy (民主政体)的时候,你是提到希腊文的两个字:demos (人民)加上 kratos(统治权),人民应当掌握统治人民的权柄。这个观念在法国哲学家鲁梭(Jean Jacques Rousseau,1712-1778)所写的《民约论》里面说:「人生而平等,但某些制度的存在却使人处处不平等。」所以他的结论是:「除非大家一致同意,否则没有一个人有权柄管理另外一个人,并把自己的意念、权柄,强加诸在别人身上、干涉别人的自由。」这个结论就使法国大革命成为全世界民主的模范,成为全世界民主运动的冲力、民主运动的启发源头。
虽然如此,我们要回到圣经的观念:「罪人是没有办法处理罪人的问题,只有上帝才有真正的权柄来完全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在人的国度中间,以罪人无神的权威来看,「民主」是一条出路;但是在上帝永恒的旨意中间,上帝的国度直到永远。这样,神权统治才是圣经里面真正的思想。这神权统治是以色列文化对全世界的另外一个影响。
第三个影响,上帝赐下律法,这律法和诚命存在于以色列文化中间,就成为全世界道德规范真正的、最终极性的启发源头。上帝赐下律法给这个祭司国度的国民,这律法的功用就刺激、启发了全世界法律的存在。
有人说:「圣经有什么影响?」「上帝的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这些人是一面以手遮太阳、一面靠阳光来讲反阳光的话。有哪个国家不是一个礼拜七天的?这是哪里来的?从律法来的 -- 「七日里面你要休息一日」(参:出廿:8-11)。你怎么逃避上帝?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是一个礼拜八天或九天的,连回教国家也是一个礼拜七天。七日有一日要休息,这是上帝所定的,是以色列民族的贡献。
十条诫命对世界法律的刺激和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你到美国的国会大厦里面,你注意看那些柱子的上面都列出了世上重要的法学家的名字:汉摩拉比(Hammurrabi ,18th B.C.)、梭伦(Solon,6-7th B.C.)、伏尔泰(Francois Voltaire,1694-1778)、鲁梭、孟德斯鸠(Charles Montesquieu,1689-1755)。在这些重要的人中间,你发现,最重要、最中间的,在总统演讲台上的那个名字,是摩西。1973年我注意到那个名字,我再一次肯定,我们的信仰对世界的影响太大了。如果不是摩西的律法,连基本人权的制定、联合国的人权宣言都没有足够的根据。我们反对共产制度,我们赞成私产权,这是基本人权的一部分;而基本人权、私产权的存在是建基在第十条诫命:「不可贪恋别人的房屋,也不可贪恋别人的妻子、仆婢、牛驴,并他一切所有的」(出廿:17)。这就是私产权能被保护的一个原因。这是以色列的律法对全世界道德规范所产生的贡献。
第四样,希伯来文化对世界的贡献是什么?是「血祭的表样」。借着献祭流出祭牲的血,蒙上帝悦纳,那代赎性的意义、救赎性的功劳就把上帝的恩典显明出来了。
这些就是以色列国对世界的贡献、对世界的影响。我们看见,独神的信仰影响了全世界的宗教界;我们看见,律法影响了全世界的道德界;我们看见,十条诫命影响了民主,影响了人权的宣言,影响了人应当顺服上帝的要求;照样,血祭的表样也影响了人对恩典的看法。
那我们现在再回头看,为什么这个民族与所有的民族不一样?为什么在以色列民族存在的那些年日中间,他们四周的邦国都有自己的宗教,而其中所有的宗教流传下来的东西根本不能经历时代的考验;而只有神赐给以色列的律法、先知传下来的东西,能经过千百年的考验屹立不动。为什么?这是我们要特别注意的。整个人类文化中间,没有一个文化所记载下来的东西是不改变的,没有一个文化所记载下来的东西是不经过考验的;而只有一个民族所写下的、所教导给整个人类历史中间的东西,是继续不断经过严苛的考验、可怕的攻击、哲学文化的变迁,到最后仍然屹立不动摇 -- 就是神所启示的这本圣经。这样,我们就把从人本观念中间所找出来的,跟神本的启示中间所赐下的一些观念做了一个比较。
在以色列文化中间,最重要、最重要的一个有关神性的字,就是「自有永有」。这不是演化的结果,这是在赐下律法的时候就已经写下来的。当上帝呼召摩西的时候,摩西问他说:「以色列人如果问我,打发你的那位上帝是谁、他的名字是什么?」耶和华说:「我是自有永有的,I am who I am。」(参:出三:13-14)。我相信中文圣经的这个翻译是真正把意思表达出来了(虽然你也可以翻译成:我就是「我是」)。I am who I am ,我就是自我存在的那一位,我就是「我是」。英文的 am 和中文的「是」是不一样的,英文的am 比较像德文的 dasein,有「存有」的观念 -- 「我是『存有』的本体,其它的『存有』是从我的『存有』而来的;我的『存有』超越你们的『存有』,因为你们的『存有』在时间的淘汰过程中间改变了,而我的『存有』是超越时间的。」这样深的东西没有一个文化想得出来,没有一个人的头脑、被造的理性能明白,因为这是上帝的本性。你再怎么样对你的猫解释你是个人,它都不会明白的,因为它所明白的就是「猫」这个范围内的事。所以保罗说:若非人的灵,没有人知道人的事;若非上帝的灵,没有人知道上帝的事(参:林前二:11)。这句话就把这个总原则提出来了。当圣灵感动一个人明白上帝所启示的真理的时候,你会恍然大悟这不是人可能想出来的,还不是堕落理性所能够明白的。
“I am who I am.”的这两个 am 都是现在时态,是永恒的现在式。你不能说:“I am who I am。”你只能说:“I was a boy。”“I am a man.”“I will die。”所以当你把你自己的 am 提出来的时候,你就在那个正在变迁、正在更改你、正在淘汰你的时间中间,做了一个不愿意、但却不得不的接连:“I was a boy。”“I am a man。”“I will be an old folk。”“I will die。”你就在「存有」中间,从幼小变成壮年,乃至老年,最后有一天要死亡。所以你不能说:“I am who I am。”只有从亘古到永远没有变迁、没有变化的那一位才能说:「我是自有永有的」。这是犹太文化中间最特别的一点,就是上帝的自称、上帝的自己;而所有其它文化所能想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有这个本质。
中国思想家里面,在这一方面达到最高成就的,不是孔子,而是老子。老子在《道德经》第廿五章提出了两个词,是超过中国文化界里面任何一个人曾经想过的东西:「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比天地更早就生出来了),......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独立」跟「不改」这两个词提出来的时候,表示这是不能改变、不能变迁、不能衰老的,这是永恒的、是独立的,这就是 self-independent,self-eternal ,self-sufficient ,self-unchangeable being (自我独立、自存永存、自我满足、自存不变)。这样,老子是实实在在的在他的观念中间有了这一位绝对不在时间变动里面受淘汰的独立者、存有者、不变者。老子是很伟大的,老子是很深入的,老子思想中那些超自然的事情是超过所有的。老子又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什么叫做「自然」?原来的意思是:「本来自己就是这样,永远不改变的事」。所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就是从能变界推溯到最后的不变界,从被生、被淘汰、老了会死的这个变动过程中间的「我」,推到最后,有一个「自然」、有一个self-eternal being 〈自存永存者)。那是什么?那就是老子没有办法想到的,而其它中国文化的学者只知道一个「天」,不知道那是什么「天」,只有宋朝的程子把「天」跟「主宰性」提出来了,他说:「按其形体而曰,叫做天;按其主宰而曰,叫做帝,非有二也(不是两件事〉」,这个「天」是主宰万有的。这样,我们看见中国文化里就有一位在天上主宰万有。
希腊文化又是如何表达的?希腊文化到最高峰的时候,就从亚里士多德(Aristotle,384-322 B.C.)的口中讲出一句话:“The unmoving mover, He moves everything, but He himself doesn't move.”(这不变动的动者,他变动万事,但他自己并不变动)。这个 unmoving mover 是谁呢?到底是个「它」呢?还是个「他」呢?或是个「她」呢?是谁呢?反正是一个「我」之外的本体,是我没办法了解的 unmoving mover 。这个观念到了十三世纪的时候,经过阿奎那(Thomas Aquinas,1225-1275)加以发挥,变成一个本体论的上帝存在的证明,就是「上帝是可以从思考界中间,借着受造之物推想、证明他是存在的」
从我的角度来看,无论是老子、无论是亚里斯多德、无论是西方的希腊哲学、东方的中国思想,或者继续演进下来的阿奎那思想,都不可与圣经相比,因为他们观念中的「主宰」、他们观念中影响全世界的「本体」,都只是从他们思想中出来的产品。而圣经里面提到的是什么?是那位自我宣称:“I am who I am. ”是本体性的自启者,这一位就把以色列文化跟所有文化最大的不同显明出来了。什么不同? -- 上帝自己讲话!
在中国文化里面,没有上帝讲话的事迹;在中国文化里面,没有上帝对人讲话的记录;在中国文化里面,没有上帝讲话的权威。在希腊文化里面,也没有上帝对人讲话的记录,只有那些「不成神」的在所谓神话界里面所讲的那些「不成话」的话,所以叫做「神话」。为什么以色列民族与其它所有的民族不一样?只有上帝在圣经里面启示的时候,以第一人称宣称。所以这一位以第一人称宣称的和他的国度就关连起来了。
旧约圣经对「上帝的国」这个名词,没有清楚的显现,只有诗篇第一百四十五篇第十三节提出「你的国是永远的」,这个国在永恒界里面。在现实界里面,只有透过对上帝权统治的以色列民族的了解去作一个预表。现在,为什么这个观念是重要的呢?为什么这个观念跟上帝的国成为我们信仰中很重要的部分呢?因为只有这个文化、只有这本圣经淘汰了其它所有的文化,建立了这个体系的骨架。
这本圣经告诉我们,有一位创造全地的主,就是创世记一章1节:「起初上帝创造天地」 。Creatio ex nihilo,从无变有的创造,这个观念在其它所有的宗教里面是没有的,这个观念是其它所有的宗教没有办法相比的,这是犹太教对世界的另外一个贡献。所以,除了独神信仰、除了神权统治、除了血祭的表样、除了律法的体系、还有创造的观念,产生的宇宙与创造主之间的关系,就变成整个以色列文化里面绝对不能相比的 open system(开放系统)。
虽然希腊的学术很高明,虽然他们的创意很深,他们的思想、逻辑也特别强,但希腊文化没有办法对全世界产生最大、最深的影响。为什么?因为他们是封闭性的宇宙观(the close system of cosmology),不能产生一个开放性的宇宙观,这是希腊哲学。开放性的宇宙观是希伯来的信仰。所以我们不能在被造界里面自圆其说,我们不能在被造界里面找到一些物理的定律,然后就用这些定律自己解释这个世界是怎么来、怎么去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在被造界中所看见的都只是「果」 ,我们看不到「因」。所以,上帝创造万有,这个「创造」的观念在希腊文化里面是模糊的,只有一个 unmoving mover ,但这个mover 不是创造者。亚里士多德的老师柏拉图(Plato,427-347 B.C.)虽然用过「造」这个字,但是他用的时候是很不一样的,他说是 Demiurge 创造了这个世界。Demiurge 怎么造这个世界呢?他把一大堆的物质当作材料,然后用这些物质做东做西就凝成了现在所看到的世界。而我们在这个世界就来玩赏、来欣赏、来研究、来探讨这个我们所在的世界,所以就在世界里面找世界之因,最后只能找到一个他的学生(亚里斯多德)所讲的 Unmoving mover 。
但圣经说不是这样,圣经告诉我们:世界本来不存在,天地本来没有,是上帝从无创造变成有的(这个叫做creation out from nothingness ,拉丁文 creatio ex nihilo)。所以这个创造的观念就把希伯来文化和全世界所有的文化、宗教完全分开来了。这位创造者后来变成「说话者」,这位创造者最后创造的是有他形像、样式的人,是可以听他讲话的人,所以这位创造者就对人说话了。这位创造者一对人说话的时候,他创造的原因、创造的方法、创造的目的、创造的智慧、创造的奥秘、创造一切本体性形像的解释,就从他的话里面赐下来了。感谢上帝!为这个缘故,在基督教的信仰、在整个圣经的信仰中间,我们看见了「对人说话的上帝」。
中国人用自己的头脑想出一个叫做「盘古」的来「开天辟地」。你问他:「这是谁告诉你的?」「我爸爸告诉我的。」「你爸爸从哪里听来的?」「从我爸爸的爸爸听来的。」「你爸爸的爸爸从哪里听来的?」「从我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听来的。」「你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那么,是谁告诉他的呢?」「我想就是这样嘛!」可是,有没有一段话是说:「盘古开天辟地以后,就告诉一个人说:『是我开创天地的』」?没有这个话,没有这个主动性第一人称说的话。但是圣经不一样,因为那一位独存者向你说:「我就是创造你的那一位」。所以这个创造者一发出启示的时候,受启示的就明白了创造与被造之间的关系。「起初上帝创造天地」,不是人想象出来的,是上帝启示下来的。这位「我就是自有永有的」自己说:「是我创造了世界」 ,是我要按照自己的形象样式创造人,所以上帝就按照自己的形象样式造男、造女。所以,宇宙有一位创造者,这位创造者是又真又活的,是他自己把这件创造的事情告诉我们的。
这位创造者和宇宙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法国革命以前,接受了从英国输入的自然神论(Deism ),他们相信有一位上帝创造这个世界,但他们是不得不相信的。为什么不得不相信?「如果不相信,我就没有办法解释世界怎么会这么奇妙?」这样奇妙、这样奥秘、这样准确、这样精细设计出来的世界,怎么可能没有一位创造者呢?一定有。但是如果上帝创造了世界,又为什么让这个世界自生自灭?许多人间的痛苦他不管,许多我们的眼泪他不擦干,许多我们的病痛他不医治,许多我们走投无路的困难他不理睬,许多人自杀他也不禁止(特别是股票惨跌的时候)。这位上帝大概是没有怜悯、没有知觉、没有理睬。那么,他们不能拒绝、一定要接受创造的事实,但创造之后又受这样多的困难,他却不理睬,要怎么解释这位上帝呢?创造以后就不理不睬,这就叫「自然神论」
但我们的信仰不是如此,这位上帝创造万有以后,第二个重要的观念是什么呢? -- 他拥有万有。我们看诗篇廿四篇1节:「地和其中所充满的,世界和住在其间的,都属耶和华。」你看这个口气大不大?如果你把耶和华这三个字换成李嘉诚、换成宋楚瑜,你就感到这个人太大胆了!「地和其中所充满的,世界和住在其间的,都属蒋经国。」哪里有这种事情?没有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权柄,这是把最后、最终的权柄完全归给一个位格。你明白吗?所以,「国度」观念一定要建立在这基础上。为什么呢?因为有创造者,他就有权柄统管,他就有权柄拥有被造的一切。地和其中所充满的,这世界和住在其间的,都属谁?耶和华。他创造、他拥有,为这个缘故,他的权柄一定要最高,从这里你就可以慢慢发展出对上帝国度观念的了解。
他不但创造万有,他不但拥有万有,圣经告诉我们第三个观念,他还管理万有。这是很重要的观念。诗篇四七篇2-3节:「因为耶和华至高者是可畏的,他是治理全地的大君王。他叫万民服在我们以下,又叫列邦服在我们脚下。」他是「治理全地的大君王」。我们再看历代志上廿九章11-13节:「耶和华啊,尊大、能力、荣耀、强胜、威严都是你的;凡天上地下的都是你的;国度也是你的,并且你为至高,为万有之首。丰富尊荣都从你而来,你也治理万物。在你手里有大能大力,使人尊大强盛都出于你。我们的上帝啊,现在我们称谢你,赞美你荣耀之名!」
你看到了没有呢?万有是有一位统治者,万有是有一位管理者,万有是有一位有权柄的治理者,这一位是谁呢?这一位是创造的主,这一位是拥有的主 -- 他创造、他拥有、他也治理万有(He creates,He possesses,and He dominates.)。所以以色列民族跟其它民族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发现并不是地上的国有国王、地上的民有政权、地上的范围有军队的势力就算了,而是在万有、万国、万邦、万民、......这一切之上,还有一位统管者。这个观念就使以色列与其它所有的文化、所有的宗教不一样了。在中国没有这个观念:一位统管万有,赐下政治势力,可以兴邦、亡国的上帝。我们中国没有一个统治者自我宣称他是统治万有的。但是希伯来文化里面很清楚,他是万有的主宰、万有的治理者、万有的统管者、赐下权柄的这一位;为这个缘故,他是万有的主、万有的王。那么,若是这样,他的国在哪里?他的国是不是世界上的秦国、韩国?是不是魏国、赵国?是不是世界上的宋朝、清朝?不是!他的国是看不见的,他的国是无疆无界的,他的国是超越时间、空间的。「你的国是永远的」(诗一四五:13),这个观念一定要建立起来。以色列虽然是最小的民族,是万民中间最小的,上帝之所以拣选他们是因为上帝爱他们,然后把这些真理启示给他们。所以主动性是握在上帝的手里,上帝主动地向人显明自己。
他不但是创造者,他不但是拥有者,他不但是治理者,他更是赐福全地的上帝,他要借着他的旨意叫全地万国因为一个人得福(福气是从他而来的)。一切福气的源头是从上帝来的,而上帝又借着一些人使众人得福,所以他对亚伯拉罕说:「万国必因你的后裔得福」,而上帝自己就是福气的源头(参:创十二:2-3)
我要再提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上帝是咒诅全地的。哇!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有人说:「把妈祖带到台北来,台北就有平安了。」可是,妈祖带进来不久以后,地震就来了,真的有平安吗?在泰国曼谷有间庙叫做玉佛庙,用一块很大的玉做了一个佛,这个佛漂亮得不得了,这么大的一块玉做成一个佛,价值连城。他们相信这佛在哪里,哪里就有和平,所以泰国人一直要把那个佛带到泰国来;缅甸人也相信那个佛在哪里,哪里就有和平,所以缅甸人也一直要把这个佛带到缅甸去。泰国人要争这尊佛,缅甸人也要争这尊佛,因为这尊佛在哪里,哪里就有和平。两边都要和平,两边都要这尊佛,所以这尊佛就变成泰国和缅甸历世历代彼此相杀、彼此相争、永不和平的原因。这是地区观念的捆绑,它在这里、这里就有和平,它在那里、那里就有和平。但是圣经告诉我们:「赐福全地的是耶和华,咒诅全地的也是耶和华」。「全地」、「遍地」 、「整个宇宙」有一位统一者,这个观念是记载在哪里?记载在最前面的创世记,也记载在旧约最后面的玛拉基书。当亚当犯罪后,上帝咒诅地,地就长出荆棘和蒺藜(参:创三:18),「咒诅地」的是「创造天地」的上帝。以后他又说:「末后的日子,我要把以利亚差遣到你们中间去。他做什么工作呢?叫儿女的心归向父亲,叫父亲的心归向儿女,免得我来咒诅遍地」(参:玛四:5-6)。所以这一位的权柄大到这个地步,全世界可以蒙他的赐福,全世界蒙他的咒诅。这至高的权威在哪里呢?在最高最高之处,他是创造者、他是拥有者、他是统管者、他是赐福者、他是咒诅者。
最后,这一位还有一个终极性的权威,就是他要审判全地,这个观念是其它所有宗教里面没有的。在中国有没有这个观念:「有一位最高的上帝审判列族、列国、列邦,审判全世界每一个人」 ?没有。这个观念是只有在希伯来文化里面才有的,而这个观念很早就提出来了。我再说,不是宗教演化的结果、不是宗教演进的高潮,乃是从起初亚伯拉罕的信仰里面就已经表达出来的。亚伯拉罕之所以能被称为「信心之父」,是有许多足够的条件的,原因之一,他是第一个相信全世界要受上帝审判的人,而这位上帝就是他所信的上帝。记载在哪里呢?我们看创世记十八章25节,亚伯拉罕说:「将义人与恶人同杀,将义人与恶人一样看待,这断不是你所行的。审判全地的主岂不行公义吗?」
我很震惊、我很惊讶,在那样远古的时代,竟有一个人的信心已经大到这个程度,他知道全世界有一位公义的审判者,全世界的人都要受他的审判;而且这位最高的审判官审判的时候,他一定是按公义行的 -- 这个观念已经超越了世上所有的法学博士。今天最可耻的事情,就是许多法律专家、法学博士,他们拥有越高学问就越懂得钻法律的漏洞。越高的法院,越常做不公义的事情;所以法院是人类文化中间最多谈公义的地方,却也是最不公义的地方,对不对呢?你跟法律专家谈话,你要小心,因为他知法犯法却不必被罚,他叫做「法律专家」。你们读法律的有祸了!如果你们的头脑充满法律,但你们的心不敬畏上帝,你就是魔鬼的儿子。你们作律师的有祸了!你看到钱多一点就把白的讲成黑的,看到钱少一点就把黑的讲成白的,「祸哉,那些称恶为善,称善为恶;以暗为光,以光为暗的人」(赛五:20)
亚伯拉罕的信仰里面很清楚地说:「将义人与恶人同杀,将义人与恶人一样看待,这断不是你所行的。审判全地的主岂不行公义吗?」(创十八:25)上帝啊,你若审判全地,难道你不行公义吗?亚伯拉罕的时代对于律法是怎么运作、对于人要怎么样受明文规定的宪法制裁,是不大清楚的,他们唯一懂得的事情,就是应当要报复那些做坏事的人。所以与亚伯拉罕同时代有另外一个人,可能是一个王,叫做汉摩拉比,这个人订了一些规条,后来这些规条都列在吾珥附近米所波大米的一块石版上面,叫做 Hammurabi Stone (汉摩拉比法版),这块石头是很重要的,它被放在全世界最重要的博物馆巴黎罗浮宫里面。那个法版上面写着「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一定要审判、一定要处理犯罪的事情,不能随便放过。如果早在四、五千年前亚伯拉罕的时代,人对公义的看法就己经有这么严格的要求的话,那么在摩西律法没有赐下来以前,亚伯拉罕已经直接承认上帝有最高权柄的审判,亚伯拉罕的信仰是有公义作为原则的信仰,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真的很甘心地称亚伯拉罕:「你是我的信心之父,因为你的信仰伟大到这么一个地步。」
亚伯拉罕所信的上帝有三大作为:第一是创造的作为,第二是救赎的作为,第三是审判的作为,他是审判全地的主。
感谢上帝!这样,在东方文化、西方文化所有的哲学体系中间,希伯来文化是这样被突显出来的,这个文化里面有一个观念:万有有创造者,万有有拥有者,万有有保护者,万有有统管者,万有有赐福者,万有有咒诅者,万有有公义审判者,这一位是谁啊?就是上帝。这位上帝与被造的万有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王,他是最高的王!但是这一位王并没有在地上用木头做一个宝座,也没有用金子去镀他的宝座,他的宝座是看不见的;他的公义是不受贿路的,他的审判是一定要施行的,他的权柄是无人能超越的。所以这个国度的观念是隐藏在整本圣经,在旧约里面早就已经有了,你明白吗?我想别人都不从这些角度讲的,我从这个角度讲,把你的思想慢慢整合、归纳,到最后你看见一条线,就是上帝要在人间显明他的宝座、要在人间显明他的权柄、要在人间显明他的自主和他的威严。这样的一位上帝就透过几个重要的人物 -- 透过约瑟、透过摩西、透过但以理等人,把他国度的本质提出来了。
上帝是如何借着约瑟把他国度的本质提出来的呢?当法老王遇到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时,约瑟替他解梦,约瑟替他解梦的时候就提出来一个观念:「耶和华告诉我......」、「我的上帝告诉你......」,这样,世界上最大帝国的王就是在承认,在他之上有一个更高的权柄。约瑟是一个普通人,约瑟是一个很平凡的年轻人,但约瑟是一个有希伯来信仰的人。这样,希伯来信仰里面所隐藏的那至高的权威、至高的智慧、至高的决定、至高的旨意,就在世界上最大帝国的王宫里面施行出来了。这是第一次,在约瑟以前你很少看见希伯来文化里的那位上帝在最大帝国里面的影响。
约瑟死后,换了一个法老是不认识约瑟的,他想来想去,要继续建金字塔、要继续建伟大的王宫;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这些非埃及人的后代以色列人拿来奴役,把他们当作免费劳工,不必付工价的,不做就打、做到死,反正你是二等公民、你是无权的公民,你根本不是公民,就像牛、像马一样的对待他们。
你看今天的金字塔(一块石头就有两千五百公斤),你看许多那些过去伟大的建筑,就是用奴隶劳动建起来的,但这些事,也都是在上帝的旨意里面。你说:「真的吗?」是的,上帝在创世记对信心之父讲的那一段话,后来都应验了:你的子孙要服务别的百姓,你的子孙要在他们中间四百年作奴隶,以后到了第四代,他们要出来服事我(参:创十五:13、16)。所以这位上帝,不但统治万有,他也知道历史;这位上帝不但统管被造的一切,他甚至为他拣选的百姓所建立的以色列国讲出一些历史性、先知性的预言,说:「亚伯拉罕信耶和华,耶和华就以此为他的义」(创十五:6)。亚伯拉罕比我们更可怜,因为他连马太福音都没有看过;亚伯拉罕不如我们,因为他从来没有机会买过一本圣经,甚至在他那个过着游牧生活的时代中间,没有一问旅馆里面有一本「基甸会」送的圣经。今天我们有千百本圣经在家里,却没有信心;亚伯拉罕连一本圣经都没有,但他是信心之父,因为他是这样渴慕上帝的话,他得上帝一句话就紧抓一句,得上帝一件启示他就深信一件,上帝启示五件、他深信五件,上帝启示万件、他深信万件,他一句不漏的把上帝的话当作他信仰的内容。上帝对他说:「你的子孙要受苦。」今天如果上帝说我会蒙恩,而我的子孙要受苦,我会有什么感受呢?亚伯拉罕从来没有与上帝辩论(只有一次,就是所多玛要被毁灭的时候)。所以亚伯拉罕听到上帝的这些话:「你的后代要服事别的百姓,作别的百姓的奴隶,要四百年之久。」他只能说:「我能做什么?阿们,愿你的旨意成全。」四百年之后,有一个人真的带着他们离开埃及,那就是摩西。
摩西的时代,上帝对他说:「我是那自有永有的,我打发你,去!到王宫里面,对法老说,让我的百姓出去,好叫他们在旷野可以事奉上帝;在那里,我要这百姓可以成为祭司的国度。」当这些话传出去的时候,上帝所差遣的人勇敢到一个地步,就站到统治者面前。今天传道人的这种心态连一点都没有了!只要有几个有钱人参加我们的礼拜,我们就高兴得不得了:「我们教会也有有钱人了!」今天许多传道人是卑微得不得了,把自己看得是低得不得了。上帝差遣他的仆人要站在统治者的面前、站在君王的面前,对他发出警戒的话语,今天这种先知性的仆人在哪里?这种勇敢的青年人在哪里?这种站出来为上帝争战、讲公义话的人在哪里?摩西说:「我是拙口笨舌的」(出四:10),但摩西实实在在不是拙口笨舌的,「他学了埃及人一切的学问,说话行事都有才能」(徒七:22)。最有学问的还感到自己口才不好,教会就有前途了;最没有口才的还以为自己很厉害,教会就黑暗了。保罗与摩西一样 -- 上帝拣选卑微的、软弱的、无有的,拣选我这个不配的,叫智慧人羞愧、叫有权柄的羞愧(参:林前一:27-28)。他是最有智慧的,但他还是这样谦卑。但上帝不会因为你的借口,你就可以逃避他的呼召。「谁造你的口?去!」(参:出四:11),所以摩西就进王宫去了。
摩西跟法老的纠缠中间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就是「上帝的国度」与「人的国度」之间的冲突,(The conflict between the kingdoms,the kingdom of God and the kingdom of the man.),这是要旨。「上帝的国度」是最高最高的王国,上帝要表示我的王国比你的更高,所以,「法老王,你背叛我吧!你不顺从我吧!我就要把灾祸降在你的国中间。」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四而五、五而六、六而七、七而八、八而九、九而十,十大灾难下来的时候,最后连法老王最重要的继承人,他的皇太子,法老王宫里面的长子都杀了。这表示什么呢?上帝的国度高过人的国度,这是上帝的国度与人的国度的冲突。所以,上帝的仆人传讲信息的时候,是代表上帝的国度向世界的国度宣战。当上帝的仆人代表上帝所启示的话语来宣扬上帝的道的时候,是要对人的政权说:「你算不得什么,你在上帝权柄的下面。」摩西是上帝所用的第二个人。
第三个重要人物是但以理。但以理虽然在王宫里面被选作最重要的大臣,但当但以理在上帝的道与人的道相冲突的时候,但以理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肯背叛上帝。禁令下来:不可祷告!但他还是一天三次开着窗面对耶路撒冷祷告;他们就把他抓去,要他死、要他受刑罚,结果但以理不但没有被狮子咬死,他还证明,上帝的权柄在人的政权之上,上帝的权柄高过人的权柄。
这些圣经的记录很清楚地叫我们看见国度的观念。那统治万有的、那审判万有的、那赐福万有的、那咒诅万有的,是与真正属于他的人同在的,并要他们宣布一个重要的信息:上帝的权柄高过人的权柄,上帝的国度高过人的国度,上帝的宝座高过人的宝座,上帝的荣耀高过人的荣耀。当门徒对耶稣说:「主啊,我们要怎样祷告?」耶稣说:「你们祷告要这样说:『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向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太六:9-13)
什么叫做祷告?祷告是心灵的方向,是位格对永恒的恳求、对上帝所陈明的愿望?这个叫做祷告。你愿望什么?你求什么?当你为物质生活求的时候,基督只教导、许可一句话:「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别的就不多讲。但是在这一段祷告词里面,开始时是:「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结束的时候是:「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