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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埃及的日期

取自:《当代护教手册》(校园书房出版社,2003年)

贾斯乐/布鲁克(Norman L Geisler / Ronald M Brooks)合著

 


    学者们虽不怀疑以色列族的确由挨及出来,进入巴勒斯坦,但他们却对其年代无法下定论。一般人所接受进入迦南的年代(Generally Accepted Date)简称 GAD,约为主前一二三0至一二二0年。圣经在三处不同的地方(王上六:1;士十一:26;徒十三:19-20)指示:主前一四00年左右以色列族出埃及,进入迦南则为四十年之后的事。处理这个问题有几种方法,孰优孰劣尚未分晓,但至少可以确定两点:(1)GAD 已无立足之地,(2)这个问题可能可以解决。

    GAD乃建立于三个错误的假设上:出埃及记第一章11节的「兰塞」乃以兰塞大帝命名;主前一三00年以前,在尼罗河三角洲没有大型工程;主前十九到十三世纪在迦南地没有重要文明。这些假如都是真的,则主前一三00年以前不可能有出埃及记那里所描述的景况出现。然而兰塞在埃及古史中并非罕见之名,很有可能是为纪念某位早期贵族而采用。兰塞大帝是兰塞二世,因此必然、曾有一个兰塞一世。同时在创世记第四十七章11节中的兰塞指尼罗河三角洲,是安顿雅各和他子孙的地方。这可能是摩西提到这地区时惯用的名称。其次,现在在该地区发掘出的建筑可追溯到主前十九至十七世纪(以色列人抵达埃及的时期),在兰塞(Pi Ramesse)以及可能是比东所在的两个地点,留下许多深染巴勒斯坦色彩的遗迹。一九八七年的挖掘显示:主前十四世纪,在兰塞和比东可能所在地之一已有建筑存在。因此无论出埃及记第一章ll节是指以色列沦为奴隶峙的建筑,还是指他们出埃及前正作的工程,有证据显示上述两个时期都有建筑工程。最后,表面的调查虽然找不到:在以色列入迦南以前,当地有摩押人或以东人之类的文明,但是更深入的挖掘则已发现许多与该时期相吻合的地点,最初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人近来也改变他的立场。因此,进一步的研究已证明,上面将出埃及订为主前一三00年以后的三个假设都不成立。这三个假设如果都不成立,则没有理由不支持一个较早的出埃及日期,并为圣经所提出约主前一四四六年的日期寻找证据。

    至少可用两种方法,来协调现有数据与圣经所暗示的日期两者间的关系。两种方法都认为:古代历史的时代应当可以按证据来调整。第一个方法提供调整考古断代的基础,第二个方法则重新解释埃及统治者的年代。因为这些调整动摇到许多广为人所接受的古史,因此招到许多非议,但两种理论都有相当多有利的证据。


宾森 - 李文斯登修订(Bimson-Livingston revision)


    第一个理论为宾森(John Bimson)和李文斯登(David Livingston)于一九八七年提出,主张应该修改青铜器中期过渡到晚期的日期。他们首先指出晚的日期不成立(就像我们上面所证明的)。但问题并未解决,因为迦南地的城市被毁约在主前一五00年  --  早了一百五十年。这个断代乃假设:它们是在埃及人将许克所斯(Hyksos ,曾侵占埃及数世纪的一民族)逐出时被毁的。宾森认为将青铜器中期的结束年代移后,可以显示他们乃被以色列人摧毁,而非埃及人。

    这样的移动站得住脚吗?青铜器中期(Middle Bronze ,MB)的特征为防御坚固的城市,青铜器晚期(Late Bronze,LB)的特征为较小的、无城墙的居所,因此我们可以根据导致这些城市毁灭的因素订定中、晚期的分界点。传统年代最近备受批评,因为证据零星模糊。同时,埃及新建立政府和军队,能否长征迦南也颇值得怀疑。最近挖掘得到的证据显示,青铜器中期的下限较原本推想的要长,因此它的尾声也更接近主前一四二0年。

    证据为何?从今日发现的迦南城市遗址来看,它们当年正如摩西所说的:「又广大又坚固,高得顶天」(申一:28)。同时这些城市毁灭的程度,除了少数例外,与圣经中所描述的相符。「一般而言,(青铜器中期)末叶遭毁灭的地区与以色列人殖民的地区相吻合,幸存的城市都在该地区以外。」 (注8)



    有些考古学家会问:「以色列人称霸青铜器晚期的证据在那里?他们一向被认为是主前一二00年使青铜器时代进入铁器时代(Iron Age)的主要变量。」这种观点的问题在于:那些改变不仅仅在巴勒斯坦发生,更遍及整个地中海地区。希伯来人不可能造成那么广泛的改变。他们可能正如一般的游牧民族,身无长物,一段时期住帐逢,从迦南地的市场买到他们的陶器。此外,你是否曾经读过士师记?当他们进入迦南地,数百年以来非但未曾统治任何人,反而不断受他们周围的人统治。


    宾森总结他的理论:

    我们建议:

1.回到圣经中征服迦南的日期(主前1400年前)

2.将青铜器中期的下限向后移,由主前一五五0年移到主前一四00年。

结论是原本相差数百年的两件事现在被放在一起:于青铜器中期第二期(MB II)遭灭亡的迦南城市,便是以色列征服迦南的考古学证据。这两个建议使考古学证据和圣经记载配合得天衣无缝。(注9)


维利克斯奇 - 科腓耳修订(Velikovsky - Courville revision)


    另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法,便是调整埃及历史的传统观点。整个西方古代世界的编年都以埃及君王的次序和年代为基础。我们对这方面的认识大部分来自古史家马尼托(Manetho)排定的世系,另外有三位历史家都以此为据。另外从纪念碑上也发现不完整的名单。排定的这个世系被认为严谨且确实;然而,唯一绝对可确定的日期在世系的结尾,也就是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的年代。

    维利克斯奇(Velikovsky)和科腓耳(Courville)声称:这样编年将凭空多出六百年,使整个近东地区的大事记载出现一大片空白。

    有何证据可支持这个理论?如果我们先把埃及历史已固定的观念搁在一边,有三件证据可以证实以色列的历史与埃及历史吻合。当找到这吻合之处(也就是说两个国家对同一件事有记载)后,我们称之为「对照性」(synchronism)。我们发现的三件对照性事件为摩西的灾难、亚玛力人落败、亚哈的统治。

    一位埃及祭司伊浦耳(Ipuwer)所写的一份非常古老的蒲纸(虽然对此曾有许多不同的解释)说到两件特别的事:一连串的灾难,以及一个外族的入侵。那些灾难与出埃及记第七到十二章记载的摩西十灾十分吻合,例如河水变成血(参七:20)、谷物被毁(九: 25)、火(23、24节)以及黑暗(十: 22)。最后一灾法老之之子遭击杀也提到:「这是千真万确,王侯的孩子们被撞在墙上。。监狱也遭灾害。。到处都有人将他的兄弟放在地上。。。全地充满了呻吟,夹杂着悲哀。」(蒲纸4:3,6:13,2:13,3:14)这与圣经的记载极为相似:「耶和华把埃及地所有的长子,就是从坐宝座的法老,直到被掳囚在监里之人的长子。。。尽都杀了。。。在埃及有大哀号,无一家不死一个人的。」(出十二:29-30)在灾难之后,有「一个外族」自沙漠入侵(蒲纸3:1)。这次入侵的必定是统治埃及中王朝(Middle Kingdom)和新王朝(New Kingdom)的许克所斯族。

    阿里什(El Arish)的大石碑也述及,东(Thom)王朝的时候,国内有黑暗和苦难的相似故事,也提到法老王「出去与黑暗之神(Apopi)的朋友争战」,然而大军一去不返:「陛下跃入所谓的旋涡之处(the so-called Place of the whirlpool)。」出事地点为 Pi-Kharoti,可能与以色列靠海安营的比哈希录(Pi-hahiroth,出十四:9)相同。这是很有意思的事,因为以色列所筑的城称为比东(Pi-Thom,意为东的居所)。在许克所斯入侵之前的统治者正好是 Timaios(希腊文)。但是照一般的推断,埃及王朝东王的年约早了六百余年,在主前二千年左右。如果不是埃及历史编年错误,就是历史不寻常地重演。

    根据维利克斯奇,许克所斯应当便是亚玛力人,以色列人未到西乃山以前已遇上他们(出十七:8-16),可能在以色列人离开埃及后没有几天他们便已到达埃及。埃及人称他们为阿姆(Amu),阿拉伯历史学家也提到过一些亚玛力法老。但是圣经相似的记载极为有趣。当假先知巴兰面对以色列时,他虽受吩咐要咒诅,却仍祝福。但当他转身面对埃及时,「巴兰观看亚玛力,就题起诗歌,说:『亚玛力原为诸国之首』」(民二十四:20)。显然、若非埃及在亚玛力的统治下,他不会舍埃及而咒诅亚玛力?同时,圣经中亚玛力第一任王(亚甲一世和三世,参第7节及撒上十五:8)与许克所斯的第一任和最后一任王同名。这显示许克所斯族在以色列出埃及不久便已入侵埃及,掌权直到扫罗将他们击败、释放埃及俘虏为止。这也可以解释在大卫和所罗门时代以色列与埃及间的关系为何如此温和了。事实上,维利克斯奇指出:示巴女王(Queen of Sheba)和埃及皇后哈雪舒特(Hatshepsut)之间有极为相似之处。据说她曾去过墓地,她由所罗门那儿得到的礼物正如所罗门一向送给访客的那么多(参王上十:10-22)。她同时也在埃及建了一座圣殿,与所罗门的圣殿极为相似。但根据埃及历史年代,她活动的年代早在以色列人出埃及之前。唯有将那编年修订才有可能解释这个相似的记载。杜得模西士三世入侵巴勒斯坦也可能便是埃及王示撒的攻击(代下十二:2-9)。

    第三件对照性事件是泥版上的一连串信件,称为亚马拿(el-Amama)书信。这是巴勒斯坦〔耶路撒冷、叙利亚及苏姆(Sumur)统治者们与亚门何帖三世(Amenhotep III)法老以及他的儿子亚肯亚顿(Ahknaton)之间的通信。巴勒斯坦人对由南方而来、大肆破坏的哈比鲁(Habiru)军队十分担心。根据这种叙述,传统认为这些信件所说的是以色列人入迦南。维利克斯奇指出:如果再仔细观察这些泥版,可以看出完全不同的景象。首先,苏姆可能便是撒玛利亚城,是所罗门以后才建成的(王上十六:24)。其次,「Hatti的王」威胁说要由北方入侵,显然是指「赫人」(Hittite)的入侵。第三,泥版信上的名字没有一个与约书亚记中的名字吻合。换言之,假使说这些信是写自出埃及的时代,政治情势完全不对。如果将它们的时代挪后到亚哈统治撒玛利亚之时,受到摩押人和赫人的威胁,则所有的人名、地点、事件都可以在列王纪和历代志中找到,甚至连军队统帅的名字也不例外。但这将使亚门何帖三世的年代比标准历史断代晚五百年!要不就是历史编年有错,否则便是历史在五百年后照样重演。

    只要我们用以色列历史来定埃及事件的年代,出现的景象便能首尾一贯。如此的解释也使得必须为埃及历史重新编年。维利克斯奇对这种编年的处理备受批评,但科腓耳指出:埃及列王的世系并非一脉相承,例如世系上有些「王」实际上并非法老,而是地方统治者或高官,其中也提到约瑟(Yufni)和摩西的养父的名字(他乃因姻亲关系成为王子)。

    辨认出第十三代王朝统治者中许多「王」,其实不过是冠上王衔的诸侯国王子、政府中的重要官员,或副首长,使我们更明白马尼托所谓的「和解一个王朝」(compromising a dynasty)。显然他是将主线列王的名字符串起,组成一个朝代,接着在同一时期次要的统治者中串连出另一世系,视为另一独立的朝代。不但如此, 他还称呼这些次要的统治者为「王」。。。显然这是为什么有人认为埃及的历史因这种错误而被拉长。(注10)


    历史学家过去总假设每一王朝紧跟在另一王朝之后;事实上,许多王朝把它们同时代的次要统治者,比照前一王朝的统治者般,一一记下。完成重新编年,便会使出埃及一事被置于约主前一四四0年,并会使得以色列历史其它的时期与上述的埃及诸王遇合。

   我们未能确定那一个理论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学者也未就此达成共识。重点在于:我们并非一定要接受较迟的出埃及年代,可以有办法解释:圣经为什么会说这事是主前一四00年前后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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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问题


    按照埃及历史编年,不止在以色列历史土,同时也使希腊历史产生编年问题。历史学家常为希腊历史中,由多利安人(Dorian)的入侵到斯巴达(Spartan)王朝开始之间,有三百年空白大惑不解,好像希腊文明突然消失过一段时间。斯巴达王朝的时间是根据希腊历史中的已知年代倒推上去而得,但多利安人的入侵则是参照埃及历丈而订的。科腓耳指出: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与解决出埃及记年代的方法一样,应重编埃及历史的年代。如果知道传统埃及编年中羼入次要统治者的王朝,便可消除三百年的空白。如此修讨会使上述两事件相隔仅仅五十年,同时也增强希腊和罗马历史间的对照性。


维利克斯奇处理的一些枝节


    l.第十二王朝的结束解释了:为何圣经说不再有人寻索摩西的命(出四:19)。

    2.以色列奴隶所建的城市可能按埃及最后的二位法是而命名(兰塞和比东,Pi Ramesse & Pi Thom),因为他们在第十二王朝末期掌权。

    3.新王朝名符其实:在四百年外族侵占后重建埃及文化。虽然大部分的保守派学者认为:出埃及是在杜得模西士三世或是亚门何帖二世的时候,但这些统治者实际的编年应当在所罗门时代以后。

    4.诗篇第一0四篇与亚肯亚顿法是写的一首诗颇为相似,并非如某些人所说的:诗人抄袭埃及古歌,而是因为两者乃同时代的作品。因为亚肯亚顿法是可能受到哈雪舒特一神论的影响,因此可能诗篇写成后,再被改编为埃及格调的诗。
 


 

注:

    8。John J Bimson and David Livingston,“Redating the Exodus”in Biblical Archaeology Review, 8:5, Sep-Oct 1987, p46.

    9。Ibid, p51.

    10。Donovan A Courville, The Exodus Problem and its Ramifications (Loma Linda, Calif : Challenge Books, 1971), pp.158-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