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搜索吗？这四个晚上我们要谈的「自由、民主、人权、法治」正好很适合台湾现在的需要,可是这个题目并不是最近才订的,而是去年就订好的,可见这是主为我们今天这个神学讲座订的,不但是为台湾,也是为香港订的,我在香港讲这个题目的时候,似乎有些过时,因为在我之前已经有很多人讲过这个题目了。其实这些题目永不过时,因为每一个题目,如果从上帝的思想来想,都是超越时代的,每一个时代都需要上帝的道和智慧来光照。
有人说:「何必拿这些不属灵的题目来谈?华人
教会这几十年来都不在讲台上谈这些东西了,这些是政治家谈的,怎么会是基督徒谈的?」那么基督徒谈什么呢?一天到晚谈天堂吗?不!圣经不但给我们属灵
的架构、属灵的福气,圣经也给我们属灵的眼光来看
透万事。人被造的目的之一,是为了使人能按上帝的思想
去思想。我们被造是有理性的,而如果理性又能符合
神的真理,那么我们的理性与真理之间的关系就变成
一个正面的信仰。神要我们按祂所想的去想,神也给我们每个人某些创造性,但如果我们的创造性不归回我们的创造主,我们的理性不归回真理的主,这个「不归因」就使我们的理性变成理性的浪子,而理性的
浪子严格说起来就是不信的基础。当一个人的理性没
有归向真理的时候,他就变成一个宇宙的浪子;当一个人「归回」真理的上帝时,这个归回就是整个信仰的方向,(当然信仰又远比这个更超越、更广泛、更深入。)
有一个神学博士和我讨论这个问题,他说:「For me,Faith is the extension of reason.」(对我而言,信仰是理性的延伸),我说:「不!如果信仰只是理性的延伸,那么你的理性就会变成信仰的基础,那是很危险的!」我认为「faith is the return of the prodigal reason.」
(信仰是流浪的理性归回真理),理性归回真理、顺服真理才是真正的信仰,所以信仰是不可能违背理性的。本来我去年应当来这里讲「信仰、理性与真理」,讨论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后来主不许可,所以没有成就,今天我就把其中的要点归到这个题目一起来谈。
神是创造者,而在被造界中间,唯独人具有被造的创造性;因为人是按照上帝的形象样式而被造的,所以神生命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成为我们里面所有一切的根源,神里面所有的一切就成为我们形象样式的
样本。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该怎样探讨「自由」这个题目呢?神是自主的,所以人才有自由,这样说来,人的自由是神的自主的一个影子、一个表彰。
在我们生命里面,我们有自由,而这个自由这么伟大、这么深入、这么超越,以至于连康德都不敢随
便谈论自由。康德认为一般人对自由的了解,其实是
非常胡涂、非常鲁莽、自以为是的了解。康德把自由、上帝与不朽这三件事放在本体界的范围里面;不把自由放在现象界,而是放在本体界,因为那是纯理性的范围所不能播到的地方。康德认为
在本体界里面只有三样,那就是「上帝、不朽、自由」。既然「自由」是在本体界的里面,所以这就不是
人的纯理性有办法去探讨、去明白的事情。如果连大哲学家康德都把「自由」看得这么深入、这么超越的话,我不知道今天这么多人口里讲着「自由」,但他们到底对「自由」了解了多少?
纽约有个自由女神像,这女神像是法国一个小自
由女神像的放大,是从法国送到美国去的,就竖立在
纽约港口的一个小岛上。这个自由女神像的构想出自
法国的一位大艺术家Delacroix ,他曾画过一幅画,描写在法国大革命的时候,那个女神在革命队伍前方,引导整个革命的动向;那些士兵为争取自由,即使流
血、牺牲、受伤、死亡,都不惧怕也不退缩。那个向前冲的自由女神,就代表她正把整个人类带到更自由
的地步。那个时候的法国正产生一种叫「自由思想者」
(Freethinker)的运动,但那些自由思想家都站在一个反信仰、反宗教的立场来讨论自由。所以盼望基督徒谈
自由的时候,我们一方面尊重自由,一方面要真正明
白圣经中所说的自由是什么,我们要很严肃、不随便
藉自由之名而犯罪。罗曼罗兰曾说过一句很重要的话:「自由!自由!不自由毋宁死!」如果没有自由宁可死,但是当他年老断气以前却说:「自由!自由!有多少罪恶假你之名而行。」所以我们今天不是从自由思想者(Freethinker)的架构里讨论自由,我们是从神的道来看什么叫自由,我们是从「自由的本质」、「人的自由」与「神的自主性」之间的关系来看。
人是按着上帝的形像造的,因为神是自主的上帝,所以人也有自主性。上帝说:「我是主」，上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因祂是真理的自显,也是真理的本体,这位有位格的真理本体的自显,就使我们明白祂是谁。(The self-manifestation,self-revelation of
the subjectivity of personal truth,God Himself,introduces
and reveals Himself to man.That is the reason we can
understand and the possibility of man's knowing who God
is）所以,当上帝说:「我是主」的时候,祂讲的话与
祂的本质是一样的,神的启示和神的本体中间根本没
有距离,否则的话,神就是说谎者、吹牛者。神是真
理的本体,所以神的自显就把祂自己的事实和祂自己
实体的本质讲出来。人像上帝,因有祂的形像和样
式;但这位有神形像的人若也像神那样说:「我是主」，这便是与上帝主权冲突的开始。所以,当上帝决定按照自己形像造人的时候,已经把造物界与被造界之间的一个危机放在那里了。换句话说,神做了一个很
冒险的行动,祂创造了那些也要做主的人,懂吗?如果你不懂,等你有了孩子以后,当你发现:「岂有此
理!小子怎么可以反老子!」那时候你就会懂了。当神决定创造一个有自由的人的时候,祂真是冒很大的
险,当然,这是用人的话讲的,圣经并没有这句话。
上帝说:「我是主」,而人像上帝,所以人最多只
能说:「我像主」，决不能说:「我是主」。当我像主
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自由的形像,但不是自由的本
体。我们有真理的追求,但我们不是真理的本体;我
们有良善的向往,但不是良善的本体;我们有圣洁的
目标,但不是圣洁的本体。这是在别的宗教没有办法谈也没办法明白的,只有在基督教的道理之中才可以
看见这种关系。今天许多非基督徒根本没有摸到什么是基督教,就随便攻击基督教,而更可怕的是连基督
徒自己也不明白基督教是什么就随便见证。
我应当像主,但我不是主;因为我像主,所以,我像神的自主一样也有某一些的自由,但这自由和神
的自由是不一样的,因为在受造者与创造者之间有一个本质上的差异(the qualitativ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creature and the Creator)。因着我与神之间本质上的差异,所以我不能站在神的地位,如同神一样讲话,因为那是冒犯、那是亵溃、那也是堕落。「像上帝」是伟大的一句话,也是很危险的一句话。「我要像上帝」，
这句话应当是人追求的最高目标,所以柏拉图说:「人生最高的目标就是要像上帝。」这是
活在普遍启示
当中的哲学家、思想家所说最伟大的一句有关人生目标的话,那是向至高者的向往。我们一切追求、奋斗
的意志以及我们所有的牺牲,其总目标,就是「像上帝」。柏拉图不是基督徒却能讲出这句话来,真是很难得。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像上帝」也是撒但堕
落的原因,从圣经来看,撒但堕落的起点就是在它说:「我要与至高者同等」。这岂不是非常矛盾吗?究
竟我们可不可以追求「像上帝」呢?其实,神要我们像祂,这个「像」是在神安排的旨意里，是本质相异之中的「像」,而不是跳到神位置的那个「像」。「像」不
等于「是」，这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差异,本质的差异是个绝对存在而不可忽略的事情,据此我们才能正确地思考一切有关于人性里隐藏的丰盛。
人的自由与神的自由既然有本质上的差异,那么人的自由到底是怎样的自由?人很自由吗?是的,人比万物都自由,人借着理性可以超越他在肉身里的物质限制,而去思想许许多多超越肉体限制的事情,这是思想的自由。人藉想象可以超越现实界的世界,去架构一个很奇妙的、很特别的世界,在其中享受想象界的自由。我小时候很遗憾没有一种自由,就是没有作梦的自由;如果我们有作梦的自由,我们的生命就有三分之一很好过了,今天晚上作梦,梦见自己当总统,明天晚上梦见自己当航天员......。但是我们连作梦的自由都没有,明明想要作好梦,却梦见被老虎追。到底人有没有自由?我们醒来的时候,借着想像,借着理性,借着诗意的表达、哲学的思考、文学的描写、实际的运用,我们可以很自由地发挥我们里面还没有达到的东西,但这不能带到梦中去,这是一种白日梦。
我们不太自由,但也很自由。上帝造人时,我们身体体态的结构、重心的安排、行走的姿态、手脚的
发挥......,其自由的地步,是没有任何别的动物可以相比的。单单研究人体的艺术、人体的可能性,你就可以写几百本几千本书:从建筑学一直到芭蕾舞,从马戏团一直到弹钢琴,我们里面的可能性、潜在能,我们自由发挥的可能性是多么高。连我们的性生活都
比任何动物自由,因神造了一个非常特别的体态、非常特别的功能在我们里面,我们要感谢上帝把人造成一个这么自由的活物。人在肉身中间受物理的限制,人在肉体中间受地区的限制,人在时间中间受历史的限制,人有许多许多的限制是无可否认的,但在肉身中间有这些限制的人,仍然可以享受超过物理界、自然界里面所有动物所有的限制,来自由自在地发挥许多人性里面潜在的东西,这是神的恩典。但是,我们的自由却不是绝对的。那么,自由到底是什么?自由和放纵到底有什么不同?我们以下就来思考自由的几方面。
第一,自由的限制性 -- 为什么叫自由的限制性呢?因为自由的本身一定要保存它的自由的本质,所以它的本质决不能与其它非自由的东西混杂,这就叫做自由的限制性。当火车在轨道上跑的时候,它可以尽量发挥它机器的功能、它可以自由自在的快慢,但是它不能有越过轨道的自由,越过轨道的自由就是违背自由的自由、就是危害自由的自由、就是结束自由的自由,那不是自由,那是自杀。自杀的人都用了自由,因为不是别人杀他,但当他杀完了自己以后,他的自由就跟着他的自杀同归于尽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不自杀的自由了,这叫自由的限制性。
有人说自由就是无拘无束,不应该有所限制;如果自由是毫无限制,那叫野蛮、放纵、胡涂，那不是自由,那是没有方向的乱来。自由是有限制的,因为自由到了某一个阶段就与「责任」发生关系，所以自由就在责任里面找到了它的限制。圣经从来没有随便剥夺人的自由,神也不随便轻看人间的自由,但是神也很清楚地给自由画了一个界限、一个篱笆,让你走到那边的时候,发现自己不过是人。「我们是人」,表示我们比万物都高超;「我们不过是人」,则表示人上有
神。当我们真正体会到不过是人时,我自己与物之间,在天与地之间,找到了我们的本位,也欣赏我们的本位。而这个本位有「向上看」和「向下看」的两个方面:当我向下看,看见原来我在万物之上,感谢主!我是人。当我向上看,看见我要向神负责,原来我不过是人。如果你不懂向下看,只是向上看,可能产生一个错误的、堕落以后的误解,那叫做白卑感、自卑情结(inferiority complex);如果你不懂向上看,只是向下看,那么,由于堕落以后的罪性,你可能产生一个自高感,或叫自傲情结(superiority complex)。无论是自高或自卑,只要你从你的原位中间
出去,在神的眼光看,都叫做堕落。堕落不一定是向
下,堕落也可能是向上的 -- 当你夜郎自大,只向下
看,看不见神峙,你可能会把自己当作上帝;当你没
有正统的真理来启示你当怎样相比时,你也可能把自己当作万物中间一个非常卑微的虫一样,这样又变成自卑、自暴自弃。在正确的「人论」中,你能真正明白你是谁,当你与神、与物相比,有神的真理引导你,你发现你不过是人,但你却又在万物之上;你向神负责,却靠神管理万物,你找到你自由的界限,你也找到你自由的享受。你是自由的,不过,你的自由是有限制的。
第二,自由的矛盾性 -- 当你使用了自由以后,你就在自由的中间侵犯了你自己的自由,在自
由的中间你就减少了你的自由。例如:现在有两个女孩子,都可能成为你的未婚妻,成为你未来的家庭主妇、你终身的伴侣、你美丽可爱的太太。其中一个很聪明,鼻子却塌了点;另外一个很漂亮、美若天仙,头脑却
差一点。你祷告了好久,一直没有答案,你等圣灵来
感动,可是你似乎总是对漂亮的比较有感动,怎么办
呢?当你还在彷徨、未决定的时候,你还很自由,却
是很痛苦的自由,你盼望把这个人的鼻子换过去,或
那个人的头脑换过来就好了。在这个很难作决定的自
由选择中,你是在限制中间、在矛盾中间有自由的,而你的自由就面对了矛盾。自由是很奥妙的东西,我
相信我们大家都想过这些东西,只是没有把它整理出
来。一旦你决定了选择这个鼻子短一点的,除非她
说:「我不要」，否则你就马上失去了自由;所以,为
了保有你的自由(最好她拒绝你;那些被拒绝的不要
伤心,感谢主!因为这样你还有自由)。可是如果她
说:「是啊!我早就等你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我
清楚知道是主引导你来的。」这个引导就把你和她拉
在一起,但这时,你的自由也就结束了。你若再去看
看那个美若天仙的,你愈看愈不自由,因为你已经
「自由」过了,自由过了就不再自由了,这叫做自由的
矛盾性。
第三,自由的相对性 -- 为什么自由是相对的
呢?因为「自由」有一天要在神面前受审判,「自由」
是不能够逃避神的作为和神最后的权威,所以你的自
由不是绝对的,你的自由是相对的。俄国名小说家Dostoevski在“The Brothers Karamazov"(卡拉马助夫兄弟们)这本书里面有一句话说:「如果没有上帝,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这句话表达了一个怒吼,发
挥了人里面的野性,这是人犯罪以后拒绝交帐、拒绝
负责的一个挣扎。「如果没有上帝,我什么都可以做!如果没有上帝,我就更自由了!」你不要在「如
果」里面自狂、自醉。你不要在「如果」里面自己欺
骗自己,说什么:「如果我从前没有跟她结婚......」、
「如果没有上帝......」，上帝不会因为「如果」就不见
了!上帝不是因为人推敲祂存在才存在,也不是因为人证明祂存在才存在;神的存在不是人证明的结果,神的存在是人能证明的原因;神的存在不是人信结
果,神的存在是人能信的基础;神不会因你信祂才存
在,也不会因你信祂就更存在,神也不会因你不信祂
就不存在;你的变化不能影响祂的不变,而祂的不变
要审判你的变化。那永恒的神,有绝对的主权来审判
这相对的自由,我们所做的一切有一天都要显明在祂
面前,所以传道书十一章9节告诉我们:「少年人哪!你在幼年时当快乐。在幼年的日子，使你的心欢畅，行你心所愿行的,看你眼所爱看的;却要知
道,为这一切的事,神必审问你。」这表示神尊重你
的自由,但最后的总意是要你敬畏耶和华,囡为你所
做的一切,最后都要站在祂面前受审间,这表示自由
的相对性。
John Stott提到一件事情,起先我吓了一跳,后来 我深深思想,觉得有道理,他说:「连上帝的自由都 不是绝对的。」如果连上帝的自由都不是绝对的,那到 底有没有绝对的自由?他说:「神也不能犯罪,所以 祂没有犯罪的自由。」那么,神的自由是绝对或非绝 对的?我不用他那句话,虽然我很尊重他的神学思 想,我很尊重他为信仰所作的争战,以及对神的道所 作的发挥,但我一定要很严肃地把自己的信仰交待清 楚。John Stott说神的自由也不绝对,而在我自己的思 想里,我认为神的自由是绝对的,但祂在自由的中间 懂得怎样把祂的自由和祂的本性作一个绝对的调和。
所以神的自由没有违背祂的义、爱、圣、善......,这
些伟大的神性本质,神的自由在神的圣洁里面受圣洁
的限制,神的自由在祂公义的里面受公义的限制,神
的自由在祂良善的里面受良善的限制,神的自由在祂
爱的里面受爱的限制;神如此把祂的自由降服在自己
其它的本性里面,这个调和还是神自由的「自由」,是祂绝对的「自由」。这样,人的自由就与神的自由
不一样。人的自由是相对的,神的自由是绝对的。
第四,自由的危机性 -- 自由如果没有被真理约
束,就变成一个极大的破坏行动;因为自由和其它所
有人性中有神形像的本质一样,都是含有危机性的。
神把创造性放在我们里面,但我们的创造性含有危
机;神把自主性放在我们里面,但我们的自主性含有
危机;神把理性放在我们里面,但我们的理性中含有
危机;依此类推,所有神形像中人潜在的某些本质都
含有危机。当一个人误用自由的时候,他就在自由中
成为抵挡神、与真理隔绝的人,成为放弃长子名份、
走到堕落地步的人,所以自由是有危机的。为这缘
故,我们要很深刻地思想什么叫自由。
康德说:「自由就是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吗?」(Is
it "Freedom means :I want to do anything and I can
do it.")「我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如果这就叫做
自由,康德说,这种思想就太肤浅了,所以他反过来
讲了一句很伟大的话,康德说:「自由是我不要做什
么就能够不做什么」,这才是真正的自由。我要做什
么就做什么,那不是自由,乃是野蛮鲁莽、放纵情
欲,就如:我要烧国旗就烧国旗,要锯旗竿就锯旗
竿,要打你就打你,要杀你就杀你。这一类行为,并
不是自由,而是无法无天,是乱来。但是,当你发现你生活中有一些事情你做错了,你说:「我不做了,我不要再做了!」而你果真就能不做了,那才是真正
的自由。有一种很微妙的情况,许多自由原先都是在
中性的选择中间,可是等到你做了,发现那并非是中
性的,而你也没有办法放下时,那便是损害自由的自
由,不是真正建立自由的自由。你应当懂得那似乎是
自由的假自由,和那引进真自由的不大自由,仔细分
辨二者之间的分别是什么。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如果肆无忌惮地吃了一碗 又一碗,愈吃愈多,很自由,但结果呢?裤带就一格 一格的往外松，最后连裤带都不能用了,难道这就自由了?裤带是自由受限制的记号。你不要 受这限制,结果变成大胖子,走路就不自由了,这叫做「自由的 不自由」。你吃得太自由,走路就不自由,所以为了 能生活很自由,就不要吃得太自由。康德说:「自由 不是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我不要做什么就能够 不做什么」，这就是不受搁绑的自由。不受那些因错 误的自由所产生的结果所搁绑,才是真自由,很奇 妙。现在很多青年所要的自由,会成为他将来没有办 法挣脱的搁绑,所以他们所说的自由只是表面的自 由,其实质却是捆绑,那不是真自由。而真自由虽然 可能会产生反面的果效,表面好像是限制,其实质却 是真正的释放。抽烟的时候你很自由,但要戒烟的时候就很难,那就不是真自由;吸毒的时候你很自由,开始抽大麻的时候你很自由,但是当你要丢掉它的时 候,它却不让你丢掉,你才知道那不是真自由。凡是 你很难挣脱的、损害你的、玩弄你的那些恶习,起初 都会给你十分自由自在的快乐,但那都是假的,所 以,耶稣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所有犯罪的 就是罪的奴仆。」(约八34)耶稣基督论到自由的时 候,先把这世界的现象用一句很特别的话讲出来 -- 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 -- 这是用真理来谈自由与不 自由的问题,耶稣以「实实在在」这句从真实者、真理 者的本体所讲出来的话,对自由作一个很清楚的交 待:「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所有犯罪的就是罪的 奴仆。」人总以为当他犯罪的时候,是在运用他的自 由,但耶稣基督说,当人犯罪的时刻正是他结束自由的时刻,正是他把自己放在「奴役」之下的时刻(The time you are enslaving yourself)。这就是自由的危机 性。
第一,自由与意志有关。自由是意志的一个动
向,也是意志的一个本能的表达。但是,当意志没有
被任何力量控制的时候,这个意志就不能保证它的动
向都是自由的。这样,那一个控制意志的力量,可能
成为意志的拦阻,也可能成为意志自由的一个保障、
保证。改教时期的人文主义学者和改教家,便在这一
点上产生了无可避免的冲突。Erasmus这个与马丁路
德同时代的人文学者,写过一篇文章叫「自由意志」，
当他写完此文时,马丁路德拿去一看,大摇其头,马
上拿起笔来写了另一篇文章,叫「被奴役的意志」。马
丁路德说:不!那不是自由意志,那是被奴役的意志!(No!That's not free will.That's the bondage of the
will。)不是意志有自由,乃是意志已经受捆绑,意志已
经在这个奴役的状况中间,这是基督教在改教时期发
现的一个有关人性的极大真理。因着了解罪所带来个
人的堕落与整体的堕落,所以基督教可以在处理整个
社会的问题上提出一个最能发挥真理的答案。我告诉
你,今天的政治家如果没有从圣经来看真正的人性是
怎么样的,他们再怎么搞,都没有办法把世界搞好。
廿世纪是一个很特别的世纪,这个世纪的创造性
不太厉害,所以我被生在廿世纪有一点不好意思,我
分析廿世纪有一点不大满意,我觉得廿世纪的人没有
什么骨头,因为廿世纪变成了十九世纪的玩具。十九
世纪产生了许多思想动向,许多意识型态,廿世纪就
变成他们思想的一个实验的场所。存在主义从十九世
纪开始,实证主义也是从十九世纪开始,神死哲学从
十九世纪开始,共产主义从十九世纪开始,辩证唯物
论也是从十九世纪开始。廿世纪如同十九世纪的奴才
一样,被他们玩弄,被他们拿来实验,结果就是许许
多多的人被杀、被甩、被丢弃、被轻视,被剥除了许
多人应当有的权利。从1917年苏俄革命到现在,在苏
联被杀的人超过四千万;从中国共产党到文化大革
命,中国人因共产主义而被误杀的,超过七千五百
万,这许多灵魂只不过是为了证明马克斯思想对不
对。廿世纪的人笨透了,还自以为聪明的不得了。但
是在廿世纪没有结束以前,在我还没有死以前,特别
感谢主,我看见人醒悟过来了,他们发现那些所谓的
真理不是真理,所谓的自由不是自由,所谓可靠的理
论不是真正的理论,我们被玩弄够了。但是中国的思
想家、政治家,中国执掌政府大权的人,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看见人性(在神的光照中)的实际情形是什么样
子。新儒家的学者死抓住中国文化来表示我们是忠于
中国的,凡是不赞成这思想的都被认为是中华民族的
背叛者,这并不表示他们实实在在是要追求真理,他
们只是死守一套他们所认为是真理的东西而已。
圣经很清楚地让我们看见,人已经堕落了,人是
有罪的。在犯罪以后的生活中的自由,其实是在罪里
面的奴仆，并不是真正的自由。所以改教家马丁路
德、加尔文都看透了人性堕落的本质,「全然败坏」是人论当中最重要且是最基本的一项(“Total depravity
is the most important and fundamental aspect of the doctrine of man)当你看人性的时候,你用什么眼光来看?
你是否把人当作一个中性的、未曾犯过罪的、很可爱
的一个活物来看吗?改教家说:「不是!我看见人现
在所有的潜能虽然大,但其背后、其骨子里面有罪的控制却是没有办法除去的,除非你回到耶稣基督面
前。」这是今天基督教应当根据神的道据理力争的,也
是与世界的政治家看法不同的地方。我不是单单看今
天有多少人来参加这个讲座,我盼望这几天所讲的东
西,有一天实实在在可以影响那些未来中国在政坛里
面执牛耳的重要人物;我盼望这几天所讲的东西,可
以影响那些以后坐在中国政坛最高宝座上的人,使他
们不再把人当作「非人」,不再把人当作
「畜牲」!而是按神所启示的真理来看人,知道我们都是有罪而且需要神光照的人。否则,所谓人权的问
题,不会有真正的答案。
柏拉图从生理的位置来分析几种不同的人,他
说:「大自然把腰部当作意志的所在,把心部当作感
情的所在,把头脑当作理性的所在。」所以从层次来看,就很清楚地看到意志是在最低的地方;感情是超
越意志的,所以感情的位置比意志更高;理性又超越
感情,所以理智的位置比感情更高。根据柏拉图的思
想,意志的主要活动就是性行为,所以意志力表现出
来的就是性的冲动。这是他的思想,你想,一个人如
果没有神的道,他可以想出多么厉害的东西,也可以
想出多么败坏的东西。但他是左右全世界思想动向的
人。所以他说:「为这个缘故,如果你能用感情来得
胜你的意志,你是高人一等;但是高人一等不够,应
该高两等,最高的人是用理性克服感情,再用感情克
服意志,这样的人就是哲学家,这样的人就是世界上
最高超、最有人格的人。」换句话说,要用真理克服
你的感情,用感情克服你的性欲,这样你就是正人君
子,是一个有学间有智慧的人,你的人生就平衡、有
方向。从某一个角度来看这种说法很对,一个只懂得
性欲冲动、只顺着意志随便行动的人,的确与动物没
有多大的分别,但一个人的性欲和意志的力量,如果
能在圣洁感情的引导之下有所动作、有所支配的时
候,这个人过的生活当然就比较有规范、比较合乎正
轨。但是,如果是冲动的感情在引导意志,感情没有
被真理约束,怎么办呢?所以哲学家是用理性来引导
他的感情,再用感情来引导他的意志。这当然是相当
好,然而,理性本身是不是绝对的?理性本身是不是
在正轨中间?理性受谁约束?所以,如果你没有回到
神的道的面前,你没有办法找到人生的出路,没有办
法找到解决社会问题的良方,也没有办法找到整个宇
宙中人性的救药。圣经的真理告诉我们,让神的道管理你的思想,然后用被神的道所管理的思想来引导你的感
情,再用
这样的感情来引导你的意志,如此一来你的自由就在
真理的范围里面行动,你的自由就在真理的规范里面
受限制,你也就在这限制中享受真正有保障的自由。
这样,自由在真理的保障里面才有真正的享受、真正
的喜乐、真正美好的果效。
第二,自由与权利有关。自由不但与意志发生关
系,自由与权利也发生关系。当我们谈到权利的时
候,就要先注重尊严的问题,我用我的权利,因我是
有尊严的;我用我的权利,因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
不能随便被侵犯。所以,当自由与权利发生关系的时
候,人的尊严的问题就当变成一个很重要的课题。
人权到底是用什么作基础?人权到底是根据什么
建立起来的?这个问题我们会在谈「人权」时详论,但
现在我要先说一点:当人文主义重整人的权威的时
候,宗教改革家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看法。宗教改革家
是由另外一个源头看见人的尊严,那个源头就是神的
形像,不是从人本的思想、不是从古代的思想、从古
代的成就,从人想象中的潜能,来发挥、发扬人,而
是从「神按照自己的形像造了人,人的尊严在神的旨
意里应当是怎样」，改教家们是从这个源头去发挥人
权的。
第三,自由与道德有关。凡是不因自由的催动而
产生的行为,都不需要负道德的责任;所以需要在人
的生命中赐下自由,人才可以成为道德的活物,自由是道德的基础(Freedom is the foundation of morality)。
如果你所做的不是出于你的自由,而是出于别人的强
迫,你不必负道德责任;但如果是出于你的选择,你
就必须负道德责任。在这里我们看见了自由和道德有
密切的关系。上帝为甚么要给人自由呢?上帝造亚当
时,如果没有给他自由,亚当也就不会犯罪,这不就
省去了许多麻烦吗?这是上帝冒险,上帝故意要这么做的,因为上帝要造一个「道德活物」(The moral
being)。我们是道德活物,自由与道德是不能分的,道
德的基础是自由,自由就成为有道德责任的一个原因
了。为这个缘故,我们根本不能问「为什么上帝把分
别善恶树放在伊甸园里面?」有关这方面,我曾经讲
过一篇道,就是人的中介性(neutrality of man's life),介于善与恶之间;这个中介性是很
必要的东西,中介性需要透过一个考验而进到真正的肯定,那个考验,神要的就是「顺从」，这样我们就发现另外一个很重要
的关连,就是自由与爱的关系。
第四,自由与爱有关。爱如果不是从自由发出来
的,这个爱也就没有价值了,爱在自由的这个关系中间的要求,就是使那有自由意志的愿意顺从,所以,自由、爱、顺从之间,就变成一个三足鼎立的关系。「爱」与「顺」之间的关联是「自由」
，「自由」使「爱」
与「顺」这两个不同的位格产生一个很重要的责任与重
要的关系。换句话说,基督教有关自由这方面的真
理,就变成了「爱」与「顺」之间的关系,这整个宇宙
之间的关系就建立在「爱」与「顺」这两个原则上面。
从这两个原则我们看见了神与人,人与人,人与神中
间所有关系的总和。
孔子的学生问孔子:「有什么话是可以让我们终 身奉行的吗?」孔子说,只有二个字:忠、恕。上对 下「恕」，下对上「忠」,如果这两个字持守了,人伦 所有的关系就全部清楚了,君臣、父子、夫妻、昆 仲、朋友,整个人伦的关系归纳起来就用这两个字建 立起来的。而基督教在这方面谈了更重要、更人性 的、更有责任感的、更有人情味、更伟大的、更有生 命关连的两个字,孔子告诉我们的是「忠恕」之道,而 圣经告诉我们的是「爱顺」之道,上对下「爱」，下对 上「顺」。你们作父母的要爱你们的子女,你们作儿女 的要孝顺你们的父母;你们作丈夫的要爱你们的妻 子,你们作妻子的要顺从你们的丈夫;你们作君王的 爱你们的百姓,你们作百姓的要顺从你们的君王;你 们作主人的要爱你们的仆人,你们作仆人的要顺从你 们的主人。爱顺之道比忠恕之道更深入,因为若不出 于爱,没有可能产生恕;若不出于真正的顺,也无法 产生忠。顺从神,顺从你的父母,顺从你的上司,顺 从你的主人,这是下对上的美德,但不是盲从，是从 爱的关系建立起来的。爱是主动性的,神爱世人,人 顺从上帝;基督爱教会,教会顺从基督;作丈夫的爱 妻子,作妻子的顺从丈夫;这是何等奇妙的关系。你 说为何会顺?顺是因为爱吸引我,爱吸引了我,我就 甘愿顺从,所以爱、顺之间的关系就借着自由产生出 来了。因为爱是主动的,是自由的,所以顺服不是被 强逼的,而是自由的;这样爱与顺之间就因自由产生 了关联,这样神与人、人与人、人与神之间的关系就 清楚了,就是在真正的自由里面享受那个关联。
现代存在主义提到自我的绝对化,自我的选择,到最后是自我的成全(self-fulfillment,self realization),他们强调如何在自我里面充
分发挥、产生自由。但是
如果不回到圣经里面来看人与神、人与真理之间的关
系,你怎样自我实现?怎样自我成全?那样的自由并
没有在真理的保障之下。
这样,我们对我们的意志、权利、爱顺之间的道
理,怎样控制?我们不是随着我们犯罪以后的自由意
志,因为犯罪以后的意志已经不是真自由了。我们乃
是借着神的真理来引导我们这个已经被罪站污的意
志,使我们可以回到因为爱的救赎而顺从神的那个关
系。
在「自由」这个题目下面,我们看见人类堕落的路
线只有三点:第一,自我;第二,自由;第三,自杀。而神救赎人,使人回到真自由的路线也只有三
点,就是:第一,舍己;第二,顺从;第三,得生
命。耶稣说,凡跟从祂的就要「舍己」，背起十字架来
跟从抛。「顺从」以至于「得着生命」，与「自我、自
由、自杀」是完全相反的两条路线。那些在自我里面
自由发挥、自我的绝对化、自我实现的梦想,那些自
我成全的、存在主义式的、无神的自由的结果,就是
把人带到一个灭亡的地步。相反的,在基督里面,我
们借着舍己、顺服所达到的自由,乃是真正使我们领
受生命的自由。求主帮助我们,使我们实实在在找到
那真自由的基础,真自由的意义,愿主的真理继续光
照我们的心。
第二章
- 民主
